编者按:冷兵器研究所之前通过《秦始皇时兴盛,唐太宗时复活,它才是中国古代头盔里的最炫民族风!》和《盔甲界也有出口转内销?解密大唐军队为何都是“丸子头”》介绍了中国传统盔甲里的札甲盔和丸盔。本文则将继续介绍另一种中国传统头盔——圆盔。
与中国的很多头盔历史一样,中国圆盔早期的发展,可以说也是充满了浓浓的醍醐味。由于缺乏详实的文献和考古发现,因此关于圆盔究竟最早诞生于哪一个历史时间段,都无从确认。而到北魏时期,伴随着大量披甲武士俑被发现,作为目前已知最早的中国圆盔,也就仓促的展现在我们面前。
▲北魏披甲武士俑
如果观察北魏时期的这种圆盔,也可以发现这种头盔的特别之处。不同于后来圆盔的圆滑。北魏时期的这种圆盔,在正前方有一个造型有点像鹰嘴的突起。而且就像他们那充满争议的铠甲一样,很多北魏圆盔上也出现了两个长条装的不明结构。这种奇怪的造型,以及难以辨别的结构,使得很多国外学者,直接将北魏圆盔粗暴的认为是一种皮盔。但就笔者的观点来说,更倾向于认为这种圆盔其实是一种扎甲盔。奇怪的外形,可能也并不是有意为之,而是可能受限于技术问题,不得不在用皮革来进行加固。前方的突起,除了审美的因素,也有可能是拼接方式的问题所导致的。
▲日本复原的北魏具装骑兵
虽然满是未解之谜,但是北魏圆盔仍然算得上是“开山鼻祖”式的角色。在之后隋唐时期的圆盔,虽然在外形上甚至可能材料上都发生了诸多变化,但是在大致的防御模式上,都继承了北魏圆盔的模式。圆盔相对于丸盔,最大的有点,就在于较小的盔身,制造时更加简便,因此更适合大规模快速生产。但与此同时,圆盔的问题却也非常的明显。
▲隋朝具装骑兵俑,其佩戴的正是隋朝圆盔
圆盔的灵活小巧外形,实际上本身就是对防御力的极大牺牲。因此圆盔不得不在两侧和脑后加装内衬甚至还有护颈来辅助防御,因此其重量不仅相对于丸盔来说并不会减轻,甚至可能还会更重。而且到了唐代,圆盔的发展不仅没有解决之前的问题,甚至从雕塑壁画来看,还越加浮于艺术性。从唐代一些尚未完全褪色的雕塑来看,唐代时期的圆盔也受到了丸盔影响,完全走上了一体盔的道路。
▲唐代的圆盔更加注重本身的艺术性
就在中原地区的圆盔发展,逐渐走向僵化的时候,在东北,由高句丽化的粟末靺鞨人所建立的渤海国,却让圆盔的发展,走向了另一个全新的纪元。
▲渤海国盔
渤海国盔从形制来看,还是收到了唐圆盔的很大影响,甚至有可能就是在唐圆盔基础上,进一步演化的产物。但是相对于雕塑中那些浮夸的唐圆盔,渤海国盔可谓是更加具有实战性。纵向排列的甲片,通过铆钉固定,顶部则由花瓣状的多角甲片固定。为了增强顶部的牢固性,以及出于装饰目的,还有一个塔装结构被固定在多角甲片上。可以说这个结构,虽然看起来就像一个大个海胆,并不算美观,但是从实战的角度来看,渤海国盔还是非常实用的。
▲今天一些现代复原将渤海国盔也算入唐朝铠甲中,这点其实有待商榷。因为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唐朝也使用这种头盔。
不过由于没有足够的考古发现,因此有关渤海国的武备发展,基本都处于不可考的状态。但是得益于东北地区的民族之间不断战争和文化交流,伴随着渤海国被契丹人毁灭,渤海国盔被契丹人所建立的东北亚霸主辽国直接继承,并且在此基础上,演化出了辽圆盔。
▲辽圆盔与渤海国盔基本差别不大
由于辽国本身在北方对包括西夏、女真,还有蒙古高原地区的蒙古各部,都有着极大的影响力,因此辽圆盔对这些地区和民族都带来了很大的影响。甚至后来宋代的具装重骑兵,也由很多佩戴类似辽圆盔的头盔。也因此,辽圆盔一举成为了当时东亚最具代表性的头盔类别。
▲佩戴类似辽圆盔的宋军(《中兴瑞应图》坐胡床者是后来成为宋高宗的康王赵构)
虽然辽圆盔在东亚头盔的历史中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但圆盔的发展历史,却也并没有止步于此。得益于冶金技术的发展,在宋金时期便以及诞生了使用一整块甲片,所制造的一体式圆盔。当然,相对于后来的钵胄,受限于技术条件,这一时期的一体式圆盔往往必须让盔体缩小,以降低制造难度。
▲金军具装骑兵
而且伴随着当时的宋金战争,宋金双方都不断给己方的重骑兵们堆叠护甲,以此来增加具装骑兵们在作战时的优势。也因此,当时在圆盔护颈的基础上,进一步增大防护面积,只露出眼部一个视窗,用以观察战场情。这便是今天,在网络上令人耳熟能详的“铁浮屠”,其极具特色的头盔。
▲蒙古具装骑兵就深受金朝的影响
伴随着蒙古人的崛起和扩张,整个亚洲都迎来了军事技术大交流时期。蒙古征服者们将东亚式圆盔传播到了东欧和中西亚地区。与之相对的,也将许多其他民族国家的盔甲类别带回东亚。而其中最为著名,也是影响力最大的,便是钵胄也就是常说的尖盔。
▲元代钵胄
钵胄的崛起,对于圆盔的发展带来了极大的影响。不过虽然很多人将元明清时期,外形大约类似的头盔都算作钵胄。但实际上,圆盔虽然在外形上受到了影响,但如果进行仔细对比,外形相对圆润的圆盔其实依然存在。而且钵胄在东亚的发展,尤其是其护颈等,其实也是直接继承了圆盔的护颈。不过,同样伴随着圆盔和钵胄直接醍醐难辨的交融,前者也在模模糊糊中,从历史中缓缓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