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两天都在说高考,还记得我刚高考完那会,一个人呆在房间,悠闲地坐在电脑面前,听着耳边呼呼的风扇声,阳光透过窗户帘子的缝隙在地上影影绰绰。打游戏么?不不不,那只是考完娱乐的一部分,我还在玩一个跟现在知乎有点像的东西,百度知道。
我回答的问题很泛,只要自己能插上嘴的都会叨叨两句,什么专业和学校怎么样,和女友吵架了怎么办,怀疑自己感染了HIV,家里生了小孩想要起名字······对,我还在网上帮别人起过名字,他当时在众多回答中采纳了我的回答,虽然不知道最后她是否真的听了我随意怼出来的三个字,让我幸运地命名了一个新的生命。
和那帮讲阴阳八卦、生辰八字的高级玩家不一样,我起的名字真的是瞎掰的,要说真要有什么套路,可能就是自己觉着好听罢了。
时过境迁,离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6,7年,我已不再去制造那些信誓旦旦的名词误导新手父母,可是我也发现,竟也有不少的人说我的名字好听,有时候我会因此而沾沾自喜,我父母那个年代还没有如此便捷的起名咨询,他们可以自信地给后辈的名字打上原创的烙印,所以这份功劳不必客气给其他人。
有的名字好听,有的名字显得普通,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撇开乱七八糟的迷信不谈,我们只说主观上的美感,如果从这个意义上来讲的话,一个好的名字也是一个有文采的名字,那什么样的名字才是有文采的呢?
有些名人的名字就挺好听的,比如电视剧《一仆二主》中的两个主演张嘉译和江疏影,特别是江疏影这个名字,当时看电视剧的时候就觉得她有一种亦仙女亦邻家姐姐的气质,百度一下她的名字,觉得又有一种躲在夏日树荫下的舒适,哎,啥也不说了,路转粉。
究其名字好听的原因,其实就是因为他们名字中出现了起名中很难出现的字。“译”“疏”这两个字平时很难出现在名字里面,虽然它们都是常用字,但是在名字中却并不常用,因此当把名字中不常见的字加在名字里面的时候,就构成了一种新的匹配。
一个新的匹配是名字显得好听的重要原因,据我的观察,我身边朋友那些比较好听的名字,包括我的名字,都符合这个规律,用一个不常用的字建立起一种新的匹配,这个字完全不需要很生僻,一般人不喜欢看见别人的名字还问别人叫什么,也就是说,这个新是体现在匹配关系上,而不是字词本身。
就像有人喜欢把“红”放在名字当中,但是“红”这个字在名字中已经被用得太多了,同样是颜色,换一种就会显得有趣得多,比如“紫”“蓝”甚至“绿”,实际上我认识的两个女性朋友的名字就使用了“紫”和“蓝”,你别说,还真挺好听。
理工科男生喜欢用公式和概念定义世界,如果我们将这一关系进一步推广的话,其实就会发现文笔好的人,也是更擅长于在文字之间建立一种新的匹配。他们会用另外的形容词去形容以前经常被某个其他固定形容词形容的事物,为名词使用一个新的动词,将一个事物比喻成另一个新的事物,一个文字高手是不会用“红红的太阳”“蓝蓝的天空”这种固定搭配的。
读过村上春树的《当我谈跑步时,我在谈些什么》,作者在其中叙述了他一次演讲的经历,在他看来,用英语演讲甚至比用母语演讲还要简单一些,因为英语是他的第二语言,不算很熟练,因此可选的表达方式不多,很容易组织语言,但是用母语的时候,每个词语都会面临很多很多中选择,而就在这种选择中表达变得更困难。这便是文字高手组织语言时发生的真实过程。
以前看过这么一个笑话,有一个客人参加一个笑话俱乐部的聚会。一个会员叫道:“C-19!”,其余的人都笑了起来,另一个会员又喊道:“H-78!”,一群人又哈哈大笑,这个客人旁边的人这时怎么回事,那个人解释道:“所有可能的笑话,当然不能计细小的差别,都已经被编上号了,我们心里都知道这些编号指的是什么。”
这可能么,其实是可能的,因为文字的数量也是有限的,文字之间的排列组合也是有限的,只是可能这个数字非常巨大,因此编类所有笑话是一个异常艰巨的任务。
但是有些东西的数量可能更少一些,使得这么做变得可行。“TV Tropes(tvtropes.org)”已经做过这件事了,这是一个维基百科式的众人合作贡献内容的网站,它的主题是分析列举各种流行电影、电视剧、动画、小说和游戏中出现的所有剧情,这些理工科极客们把作品中的桥段统计分析并编入库函数中。
TV Tropes的口号是“this will ruin your life(TV Tropes会毁了你的生活)”,确实是,这会永远地剥夺你看电影的乐趣,所有的桥段你都似曾相识,再看电影就只觉得看到的是一堆库函数,当然,所有的新电影与以前电影不一样的地方,就只有一种新的匹配。
这就是理工科头脑中对文笔文采之类主观概念的解释,当然了,文章作为一个更大的实体,影响它文采还有很多其他原因,但是至少等下次你有机会给别人起名字的时候,你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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