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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认为鲁迅把中国人研究透了,这不仅限于他的那个时代,即便是如今,其作品都有很强的现实意义。
《奔月》是鲁迅在高长虹因为许广平向自己“宣战”后所作,以逄蒙暗喻高长虹,并用高长虹文章中的语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当然,这篇作品的内涵肯定不只于此,不过这并不是我们今天讨论的“现实意义”。
《奔月》的现实意义在于其描绘了一桩完完全全建立在物质上的婚姻:羿在射日后回归平凡生活,由于箭法太好杀光了附近所有飞禽走兽,只能每日吃乌鸦的炸酱面度日,嫦娥不堪忍受这样清苦的生活,便偷吃道士送给羿的金丹,独自奔月而去。
物质与爱情的天平
在本作中,嫦娥显然成为了众矢之的,是一个极度注重物质生活的“拜金女”。
嫦娥奔月的传说有很多版本,与《奔月》最符合的就是嫦娥成仙心切,偷吃灵药弃羿而去。不过在本作中,嫦娥偷吃金丹并不是因为想成仙,而是因为不想吃乌鸦的炸酱面。
文中的嫦娥略显泼辣,完全符合一身公主病的“拜金女”。其实,说她“拜金”并不确切,应该说是落魄羿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或许更糟。
“想要的生活”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与之相对的“现实”未必一文不值,也许还能“凑合过”。有人觉得蜗居可以“凑合过”,裸婚也可以“凑活过”,但有人也会觉得这样过不下去。正如嫦娥觉得羿给她的是连“凑合过”都无法实现的生活,所以相对“拜金”,还是用“贪图享受”比较合适。
也许这话有些过,确切地说,当前的生活无法满足嫦娥对物质生活的最低要求。但这种标准很主观,毕竟每个人对天平两端物质与爱情的分量要求各有不同。因此,没吃过乌鸦的炸酱面,我们也无法感受这种生活对嫦娥来说有多难熬。
落差下的失望
嫦娥贪图享受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来自于生活的落差。在猎物很多的年代,他们的生活还是很风光的。现在,简直如同世界首富落魄成街头乞丐。对于嫦娥来说,当奢侈成为习惯,只有乌鸦的炸酱面肯定没法满足。当然,不只嫦娥,这应该是很多人都受不了的吧?
不过,嫦娥的心也确实狠。羿发现嫦娥已然奔月后,拉弓射月。月亮终究没有被射下来,于是羿仰天大喝,月亮也不理他。他前进三步,月亮便后退三步;他后退三步,月亮便前进三步。看来,嫦娥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想想广寒宫里寂寞清冷,嫦娥算不算是第一个决心在宝马车里哭泣的女子?
在射月失败后,羿很快恢复了正常,又开始思考诸如补豹皮褥子等鸡毛蒜皮的事情,并寻思找道士再要一服仙药,去追嫦娥。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云彩来娶我,我只猜中了前头,可是我却猜不中这结局……”
哪个姑娘不曾有过嫁给英雄的梦想?也许当嫦娥与羿步入洞房的时候,她也曾感觉自己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因为她的梦想成真了。可惜嫦娥没有猜中结局。退去光环,现在羿的这副庸人样子与当年射日英雄的形象形成强烈对比,这可能也是嫦娥弃他而去的原因之一吧。
一个巴掌拍不响
话说回来,这一切的错要全部归咎到嫦娥身上吗?
羿是个猎户,并不种田,所以一切生活来源都要靠打猎。在与嫦娥的对话中,可以看出他有些妻管严,而且每次外出打猎都非常卖力,一跑就是几十里路。按理说,像羿这样老实的男人应该是个不错的丈夫。某种程度上,正是因为羿如此老实,在嫦娥弃他而去后,舆论的矛头才都指向了嫦娥。
但话说回来,中国有句俗语叫“柴米夫妻”,可见家庭的建立还是需要一定物质基础的。从嫦娥的话中得知,她跟着羿一年到头都吃乌鸦的炸酱面。这么漂亮的姑娘跟了你,你就让她成天吃乌鸦的杂酱面?就算方便面是不是也要换着口味吃?况且连羿都觉得这面不好吃。
日子已经过成这样,羿也没去想想别的办法,只是走得更远点去打猎。《周易》曰:“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羿在穷困潦倒时没有考虑进行改变,因此他与嫦娥没能久远。男人老实太过,也就成了窝囊,大概是这个道理。
所以,谈爱情前,不妨先啃一口面包,顺便计划好这一周的方便面要吃哪些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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