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这个林子
如今的地球上,存在着一百多万种动物,人类只是其中的一种。考古学家称,自从出现生命以来,这颗星球上曾经存在过上千亿个物种。我在想,幸亏物种们有个先来后到、你来我往地陆续活在这个世界上,要不然,恐怕大家会多得挤成一堆,谁也动弹不得。甚至更有可能,大部分物种会被挤死或踩死!感谢我们伟大的造物主,让物种有生有死、交替接力地存在于这颗星球上,不让大家挤成一锅粥。
说到“粥”,我想起了一句老话:迟来的和尚吃厚粥。在亿万地球物种里,包括人类在内的哺乳动物,在地球物种谱系树上,都是姗姗来迟的新兴物种。可以想见,由于出世得晚,我们的身上继承着众多先驱物种们顺应环境的能力,积淀了它们的生存智慧和经验,实在是占尽了便宜。于是我们可以这样说,依据万物同源的道理,人类由于迟来晚到,才有幸吃着亿万代已故远近表亲们煮好的“厚粥”。记得有位大科学家谦逊地声称,是因为站在巨人的肩上才有了自己的成就。同理,作为地球新兴物种的一员,人类更该有这种谦逊精神,时常意识到自己是喝着其他物种辛苦煮好的“厚粥”长大,才有了如今不时自诩的“万物之灵”。大家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如果把表亲物种们的贡献抛在脑后,忽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事实,不明白自己的高大先进是因为站在表亲们的肩膀之上,那么人类真的容易自我膨胀起来,以为自己是横空出世的天才,忽然就成了个主宰地球万物的当然主人。
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至今仍存在的龟鳖和鳄鱼,还有蜻蜓等辈分高、地位低或资格老、个子小的昆虫表亲们,亲眼看着曾经的地球霸主恐龙权贵们从诞生到终结的全过程。现如今,它们正瞪眼坐看人类这一物种的兴衰进程,一定心如明镜!它们如有意识、能思考,再加之有一定的自知之明,大概会作如是想:每一个物种,包括我们自己在内,全都是来地球走一遭的过客,来而又去,匆匆复匆匆。
能把拙文看到这里的读者,想必会有人开始怪我,认为我“胳膊肘往外拐”,无视了人类种种盖过万千物种的长处。是啊,我们常常念叨自己是“万物之灵”。以为人类有各种高妙之处,是万物進化的顶点,但这其实是一个错误的习惯性思维。
或许你会说,除了人类自己,便无别的任何物种具有思维的灵性了。哈,这种意识或许就是人类产生唯我为大想法的原因。子非鱼,安知鱼不会思考?许许多多物种,与我们同源于生命伊始的单细胞远祖,与我们殊途同归来到今天,各有各的存活本领,各有各的信息交流妙法。你以为它们连语言都没有,可某个物种也许正在嘲笑我们这种靠喉部肌肉的阻断、撞击空气弄出种种声响的交流方式,认为以这类声响在个体间相互交流信息的方式实在是个“粗糙的笨办法”。瞧瞧它们自己,以空气作为传播微小化学粒子的介质,以这种化学方式的“语言”来交流是多么高妙。
万物,无论是整个物种还是物种里的个体生命,全都有生有死,有诞生有灭绝,这很正常。也许,在仅有一二百万年发展史的人类之前,在近四十亿年的地球生命史中,曾经有过无数次“前人类文明”的存在。人类自认为多么了不起,乃是因为人类只知道自己,如此而已。我们无视周围物种各有各的玄妙,不知道天外有天,于是察觉不出人类的某位“邻居”正在快马加鞭忙乎得很,说不定它们正是将来替代我们的“后人类文明”的旗手呢。
我们该记住,地球这个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物种们在各走各的生存之路,有的即将灭亡,有的正活得方兴未艾,有的正焕然新生……这是自然规律。只是,这里说的自然之道,还需不包括人类生命活动对于其他物种的危害。我们要做的,恐怕就是使出浑身解数,尽可能地保护好地球家园,为自己这个种族延长新旧交替的过程吧!
作者:严大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