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S—350
2013年8月底举行的第11届莫斯科航展上，俄罗斯首次公开展示了S-350“勇士”，这个传闻已近14年的新型中程防空系统，成为本届航展的最大亮点之一。不过该系统的首次亮相其实是两个多月前的6月19日。当时俄罗斯总统普京视察金刚石，安泰防空集团位于圣彼得堡的奥布霍夫军工厂，“勇士”以全系统的形式向普京展示。
按照俄军规划，“勇士”将取代S-300防空系统，成为是未来国土防空部队的重要成员。S-300在世界上的知名度无需多言，“勇士”作为它的继任者具备哪些相当的“明星潜质”呢？
一波三折的研发
“勇士”的名字来源于古斯拉夫语中用于形容贵族勇士的一个词汇，与著名的“勇士”飞行表演队同出一辙。
“勇士”防空系统最初为人所知是在1999年的莫斯科航展，金刚石设计局以模型的方式展出了“勇士”的设计方案。此时的“勇士”主要由两款车组成：一是携带多功能雷达的导弹发射车，二是雷达车。这说明此时金刚石设计局已着眼于研制多功能雷达，从而改变苏联/俄罗斯防空系统一直以来探测雷达与火控雷达分离的情况。其实，可行性研究早在苏联解体不久便开始进行了，最初想法就是替代S-300。
2001年的莫斯科航展上，“勇士”的模型再次出现，但此后除了俄军官员的谈话，便鲜有“勇士”的公开信息。此后，俄罗斯防空领域的科研生产企业进行了一次大规模洗牌，几乎所有相关的企业都并入金刚石·安泰集团。以原金刚石设计局、安泰集团的设计部门为核心，加上牛郎星设计局等4家设计单位组成了主系统设计局，构成目前金刚石·安泰防空集团在空天防御系统设计的核心力量。“勇士”由于只是金刚石设计局自己初步展开的一个项目，在主系统设计局成立之后没有再继续深度研发。
后来，金刚石·安泰集团与韩国签订合同，协助韩国开发其“自行研制”的KM-SAM中程防空系统。根据某些公开的信息来看，主要是为其研发集探测和火控功能于一身的多功能相控阵雷达，但是从韩国公开的信息来看，KM-SAM所使用的导弹很可能也得益于金刚石·安泰集团，因为其使用的垂直冷发射技术正是只有俄罗斯等少数国家使用的。以韩国的国防工业水平，应该很难开发出类似系统，而且倾向于西方标准的韩国不会去走西方国家看来的“非主流”路线。有意思的是，金刚石·安泰集团在帮助韩国研发KM-SAM时采用的代号正是“勇士”，这在很大程度上也成为了“勇士”的命运转折点。因为通过这个项目的进行，“勇士”成功打动了俄罗斯军方，并最终授权金刚石·安泰集团进行俄军自用版“勇士”的研发，研发代号50R6A，2007年正式启动，具体执行单位便是主系统设计局。
俄罗斯军方之所以最终批准“勇士”的研发也有自己的考虑。俄罗斯大量现役的S-300PS防空系统即将达到服役年限，需要有新的防空系统取代。当前很多观点认为S-400是S-300的替代品。其实不然，S-400从一开始便从未被定位为S-300的替代品。S-400具备替代S-300的能力，但是它的性能更加全面，可以满足更多的作战用途，同时价格也更昂贵。因此除了S-400，俄罗斯国土防空部队还需要一型更为廉价，适合大量列装以满足广袤领土防空需要的中远程防空系统。再者，近年来俄罗斯的经济有所好转，国防投入增加，因此具备了研发新型武器的基本条件。相反，在俄罗斯20世纪90年代的经济条件下，金刚石设计局要去说服俄军投资研发一款需求还不是很紧迫的防空系统，自然不可能成功。
由于S-300PS的替换需求日益紧迫，因此俄军方也给主系统设计局提出了颇为“苛刻”的要求：必须在5年内，也就是2013年能够服役。为了区别最初“勇士”与KM-SAM之间的联-系，自用版“勇士”在研发过程被称为“勇士-PVO”（PVO为国土防空之意）。2010-2011年，主系统设计局基本完成了“勇士”的设计工作，并着手准备系统原型的测试。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原型的制造延后至2012年，测试的完成时间也延迟到了2013年。
显然，“勇士”要在今年内服役已经不可能，它的一系列测试要在年底才能够展开，而且国家试验最快也要到明年才能通过（有消息说服役时间已经延至2015年）。
当前俄罗斯在研的防空系统几乎都难逃研制进度延后的命运，这其中的原因十分复杂。一方面当然是相关的技术问题无法解决，另一方面，一些外部因素也在影响着研制进度。在“勇士”研制过程中，主系统设计局就经历了的一次动荡，是近年来俄罗斯国防工业界一次较为严重的冲突。由于主系统设计局的新任领导人在管理和发展理念上与研发人员产生重大分歧，导致许多研发人员出走和联名发表公开信质疑新任领导人。这在某种程度上也直接导致了俄罗斯当前许多在研防空系统（包括S-500、“山毛榉”M3等）受到影响。
渐进式创新的武器系统
一直以来，苏联，俄罗斯都是世界上最主要的防空武器研制和出口国，其型号虽然繁杂，但总体而言它们的发展都遵循长久以来业已建立的技术体系。这并不意味着一成不变，相应的渐进式创新近年来也出现在新型防空系统上。“勇士”作为最新型防空系统，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近年来俄罗斯防空系统的发展思路。
作为S-300的替代品，“勇士”的定位是一型中远程防空系统，因此除了主要火力单元，它也必将配备相对完善的配套设备。奥布霍夫军工厂向普京展示了“勇士”的5个基本组成装备，分别是50P6A导弹发射车、50N6A多功能雷达车、50K6A指挥车、9M96防空导弹以及无线电中继站。
发射车与防空导弹本次展出的50P6A型导弹发射车作为“勇士”最基本的火力组成部分，代表了“勇士”异于S-300系列的基本形象。从外形看，它们都是由运输、起竖和导弹发射简三个元素组成，导弹都采用垂直冷发射技术。主要区别在于，S-300四联装发射车中的四个发射筒在装卸过程中都是独立的，50P6A的发射筒数量增加到12个，每6个被固定成一个基本单位，导弹的装卸很可能也是按照这样的一个单位进行。
50P6A之所以能够携带如此多的导弹，主要归功于俄罗斯在导弹小型化上的巨大进步。具体体现便是“勇士”将使用的9M96系列导弹。9M96由火炬机械设计局于20世纪90年代开始研发，目前主要有两个型号：一为短程9M96（出口型号9M96E），最大射程40千米；二为增程型9M96D（出口型9M96E2），主要是在9M96的基础上增强了动力装置，长度从4.75米增加到5.65米，弹径没有改变。9M96D对空气动力目标的最大射程为120千米，对战术弹道导弹目标的最大拦截距离为30千米。9M96系列属于第四代防空导弹，是俄军首款采用主动雷达导引头的现役防空导弹，加上先进的引信和末段超机动性能，其命中精度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9M96系列的综合水平应该优于采用同样理念研制的欧洲“紫菀”系列第四代防空导弹。除“勇士”外，9M96系列还用于S-400等防空系统，并将成为俄罗斯海军防空的中坚力量。
除9M96系列，目前火炬机械设计局还在研制9M100新一代近程防空导弹，俄罗斯海军未来肯定将采用。每个9M96导弹的垂直发射筒将可以容纳四枚9M100。根据最初的说法，“勇士”也将采用该型导弹，但目前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
多功能雷达如果说导弹是拳头，那么雷达就是防空系统必不可少的“眼睛”。相比于50P6A发射车的令人眼前一亮，50N6A多功能雷达车的亮相并不会引起太多关注，因为它与S-300/400系列采用的制导雷达在外形上的区别不明显。不过，50N6A实质上的变化以及意义却是50P6A发射车无法比拟的，50N6A将会是苏联/俄罗斯防空系统研制史上第一款投入使用的多功能雷达。
在过去，无论是国土防空、野战防空以及舰载防空系统，苏/俄均无一例外地采用了探测雷达和制导雷达分离的方式。这一方面是因为其电子工业水平发展相对滞后，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在分别研制两种雷达的过程中已经走出了一条自己的路子，其中最为典型的便是S-300/400防空系统所使用的系列相控阵制导雷达，采用独特的馈电技术，达到相当高的技术水平。逐步进行技术发展的路子如今依然在延续，未来S-500防空/反导系统可能依然会为类似雷达留有位置。值得注意的是，通过实践，苏联/俄罗斯发现同时研制两款雷达的成本并不比研制一款多功能雷达高。
目前还没有关于50N6A雷达的具体信息，但我们可以做一些推测。因为“勇士”所使用导弹的最大射程不超过120千米，因此它在作用距离上可能会有所取舍，这就使雷达可以做得更小。从公开的图片也可以印证这点，50N6A的总体尺寸比S-400的92N6制导雷达要小不少。但是可以肯定，50N6A雷达在全数字化处理等新一代关键技术上不会吝啬。
有意思的是，作为与韩国共同研发KM-SAM项目中的主要内容，金刚石·安泰集团为KM-SAM研制了全新的多功能雷达，从外形看与西方国家的产品非常类似。如果将这款雷达稍加改进，用于俄军的“勇士”，应该说是水到渠成，但50N6A似乎与这款雷达没有任何关联，反而像是S-300、S-400系列雷达的衍生产品。这说明俄罗斯对自己固有的技术体系仍然十分信赖，即便有一款“免费”而且堪用的产品放在眼前，也不会轻易去打破这个体系。
指挥中心在苏联/俄罗斯的防空系统中，指挥中心也是必不可少。50K6A指挥车早前曾以图片的形式披露过，与S-400以及未来S-500将使用的55K6系列指挥车共用了一幅图片。根据图片描述，它们将使用同一款底盘，这意味着50K6A和55K6系列在体积上大致相当。作为同一企业的产品，50K6A很可能是55K6系列的衍生产品，主要针对“勇士”的设计和定位进行相应改进。
指挥中心有两大基本需求，首先是强大的信息收集和处理能力，二是指挥能力。由于没有具体信息披露，我们只能通过S-400使用的55K6指挥车进行推测。对于前者，需要指挥车本身拥有足够的信息获取能力，这就要求指挥车有完善的数据信息和声音信息传输系统。因此，55K6上拥有数字化数，g-/声音通信系统、毫米波数据传输装置、新型数据链终端以及声音通信数据链等，所获信息可以通过车上的加固计算机进行处理。50K6A很可能沿用55K6的配置，不过信息技术的发展一日千里，50K6A会有一定的进步是肯定的，比如计算机性能。就指挥车上的工作环境而言，55K6相比以往的指挥车已经有了一定进步，比如信息显示全部采用18英寸的LCD显示屏，布局合理，加上5个操纵台，指挥人员可以很轻松地进行指挥。50K6A可能根据自己的任务定位进行改进，但与55K6的设计应该相差不大。
相比于现役的55K6指挥车，50K6A有一个显著的变化，在驾驶室的顶部加装了精确导航系统。在50N6A雷达车上同样采用该系统，这是未来俄罗斯防空系统发展的新趋势，在一些主要的指挥和雷达车辆上都会安装类似系统。
辅助装备在俄罗斯防空系统的标准配置中，无线电中继站并非必不可少，但它的曝光率不低。由于俄罗斯国土广袤，地形复杂，加上苏/俄一向重视信息传输的多样性，因此俄罗斯对防空系统使用的无线电中继站的发展从未懈怠。从外形来看，此次展出的无线电中继站与S-400等现在使用的系统就有所区别，很可能是较新型号。“勇士”虽然采用了多功能雷达，但对于大区域战场信息掌握能力较之改进型S-300和S-400这样的大型系统还是有差距的。在进行独立作战时，通过无线电中继站，“勇士”可以更好地获得外界信息支持。此外，中继站还用于同一作战单位内的远距离信息传输。
除了无线电中继站，参照目前S-300和S-400防空系统的配置，“勇士”还需要的辅助装备有：地形勘测车（主要用于发射阵地的选择）、弹药补充车、电源保障车辆等。
适合的才是最好的
“勇士”虽然是一款全新的防空系统，其配套的设备也有一定创新，但总体而言，整套系统采用的技术具有很强的延续性，说明俄罗斯对自己的技术体系依然十分信赖。这种信赖不仅表现在“勇士”身上，从现有信息看，正在研发的S-500也将采用类似的发展方式。由于新技术新理念的逐步加入，能够使它保持强大的竞争力，同时可靠性也将得到保证。未来这种发展方式仍将是俄罗斯防空系统发展的主要途径，而且其它许多国防工业领域也在采用类似的发展方式。
“勇士”的定位是以较低廉的价格替代部分老式的S-300，在俄罗斯未来国土防空体系中辅助S-400和S-500这些大型系统。由于是替代老式S-300留下来的空缺，它的性能不需要像最新改进的S-300和S-400那么全面。因此“勇士”可以看作是一款“中规中矩”的设计，不苛求最新的技术，采购成本由此也能得到控制，适合大量装备。
虽然如此，“勇士”的1生能仍是十分可观的。它具备拦截绝大部分空气动力目标以及战术弹道导弹的能力，可以满足未来较长一段时间内的防空需求。世界上在研的陆基中程防空系统屈指可数，就整体组成和性能而言，“勇士”与欧洲的SAMP/I陆基防空系统颇为类似，代表了当前该领域的先进水平。
作者：弘一
来源：《兵器知识》2013年第11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