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禽”出笼F—22首次参加实战
9月22日晚，在美国海军“阿利·伯克”级导弹驱逐舰利用“战斧”巡航导弹发起了第一波攻击后，美国空军与5个中东伙伴国联手，先后出动多种先进攻击平台，借着夜幕的掩护，首次对驻扎在叙利亚境内的极端恐怖组织“伊斯兰国”的目标实施了空中打击。
备受瞩目的是，美国军方在空袭行动中第一次动用了F-22战斗机，精确摧毁了“伊斯兰国”位于叙利亚中北部拉卡省的总部。此次打击行动对于服役近十年却从未投入实战的F-22来说，可谓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但也引发了“杀鸡焉用宰牛刀”的质疑。
打击恐怖组织
从空中打击战术的角度来看，美国空军派出尖端武器打击武装水平较低的极端组织，似乎是大材小用。实际上，“猛禽”此次牛刀小试意味着美国政府在中东战事的态度上出现了180度大转弯，也体现出美国国防部在叙利亚北部实施空袭的良苦用心。
从政治上讲，美国政府试图表现出打击恐怖组织的积极态度，同时强调了联盟的作用。过去一年来，叙利亚境内的“伊斯兰国”武装宣布建立横跨伊拉克和叙利亚的“哈里发帝国”。在各种舆论压力下，奥巴马总统在9月10日宣布，将对“伊斯兰国”实施系统性空袭，“削弱并最终摧毁”这一恐怖组织。此次美国出动F-22空袭其盘踞在叙利亚的指挥中心，无疑显示出其诚意。时隔两天，奥巴马在联合国大会上发表演讲，表示美国军方将与盟友合作，摧毁“伊斯兰国”的“死亡网络”。
最初，五角大楼只是准备通过游弋在红海上的军舰上发射“战斧”巡航导弹攻击恐怖组织的目标，并不希望派出战斗机进入叙利亚境内。但此举不足以说服中东盟友，更无法让阿拉伯产油国为每天高达数千万美元的战争开销慷慨解囊，难以实现可持续的联合行动。为此，美国国防部决定让“猛禽”在打击恐怖组织中首次亮相，并对北约盟国产生影响。其后，英国、丹麦和比利时等国空军也加入到美国领导的空袭行动中，主要打击伊拉克境内“伊斯兰国”极端组织。
有分析称，美国政府还想借助“猛禽”试探巴沙尔政府的底线，了解叙利亚政府军的防空能力。其实，这种观点似乎有些杞人忧天。叙利亚尽管拥有较为完整的苏式防空系统，但F-22凭借着优异的雷达规避能力和出色的超音速巡航速度，-不会留给叙利亚防空部队探测和跟踪的时间，在突破防空系统时可能令其无法察觉。
从装备使用来看，美国国防部也希望在实战中检验F-22的作战能力。美军新型武器只有在各种实战条件下经过充分检验后，才能总结经验，进一步改进升级。当地时间9月23日，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作战主管威廉·梅维尔中将在五角大楼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决定动用“猛禽”取决于“我们想要在目标地区看到的效果，以及在该地区什么样的平台最适合执行这一任务。”
在此次非对称战争中，F-22不会面临实力相当的对手，可以放心地施展“拳脚”，通过对地面目标实施精确打击，不仅起到震慑叙利亚政府的作用，还向世界炫耀自身具备的强大威力。显而易见，美国空军正在改变之前刻意避免使用“猛禽”的想法，决定将这种第五代战斗机部署到全球的战略热点地区，起到威慑作用。
曾经备受困扰
作为世界上最早投入服役的第五代战斗机，“猛禽”的首次参战格外引人注目。长期以来，美国空军在F-22研制、发展和装备过程中，历经数届政府，又适逢冷战结束，因此几任国防部长都将采购数量一减再减。随着奥巴马政府大力调整军事战略，“猛禽”甚至沦落到不得不停产的境地，最终只装备了187架，这是大多数人无法预料的。
尽管在研制试飞和军事演习中表现出了优异的作战性能，但F-22却因为自身存在的一些技术问题而导致负面新闻不断，甚至出现雷达吸波涂层存在质量缺陷的报道。2008年3月，还出现过机体表面涂料剥落，其中一部分涂层被吸入了F119发动机内，打坏了风扇叶片，险些酿成事故。
更为严重的是，F-22战斗机在测试飞行和战术训练中先后出现了两次机毁人亡事故。2009年3月25日，美国空军第411飞行试验中队的一架F-22在执行测试飞行任务时坠毁在爱德华兹空军基地东北56千米处；2010年11月16日，美国空军第3战斗机联队第525中队的一架F-22在完成夜间训练任务后，坠毁在阿拉斯加州首府安克雷奇市以北160千米处的山谷中。
在美国空军的事故调查报告中，可以发现一个极为相似的情况，即飞行员均出现了片刻丧失意识，这引起了美国空军的高度重视，不得不多次停飞F-22，并对此展开深入研究。实际上，自从2008年以来，曾经引以为豪的“猛禽”一直为机载氧气发生系统存在的问题所困扰，导致飞行员在飞行训练时经常感到头晕目眩，陷入缺氧状态，甚至出现了“猛禽咳”的特有症状。
2011年3月，美国国防部曾经考虑派遣兰利空军基地的F-22参与压制利比亚防空系统的军事行动，但是由于该机当时还不具备打击地面移动目标的能力，也无法与联军其它飞机进行通信，因此无缘参与利比亚军事行动。从时间上看，F-22当时已经陷入了不明原因的缺氧状态中，已经无法实施正常的训练和部署，更难以飞往利比亚实施远程打击。
此后，美国空军历时3年，最终找出了飞行员高空疑似缺氧症状的根本原因。今年4月8日，美国空军表示，部署在阿拉斯加的F-22已经开始使用自动氧气备份系统，并将在未来一年里陆续为全部F-22安装这一系统。这样，长期困扰“猛禽”机队的飞行员缺氧问题将得到彻底解决，提心吊胆的飞行员们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正是受到诸多原因的限制，“猛禽”在近十年时间里一直没有参与过实战行动，堪称最昂贵的“板凳队员”。
展示威慑能力
从有关报道看，“猛禽”的首次作战是从位于阿联酋的阿哈弗拉空军基地起飞升空，经过长途奔袭，飞临叙利亚北部地区实施空中打击。早在两年前，F-22就已经部署到阿联酋，当时主要目的是威慑伊朗。其后，美国空军通过轮换部署，让更多的飞行员逐步熟悉海湾地区的地貌和气候。
2012年4月26日，美国《航空周刊》在网站上以“F-22进驻阿联酋，向伊朗发出了一个信号”为题，最先曝出美国空军在阿布扎比附近的阿哈弗拉空军基地部署“猛禽”战斗机的消息。次日，美国空军发言人菲尔·文图拉发表声明，证实美国空军已经在西南亚的一处基地部署了多架F-22，旨在加强两国军事合作关系、增进国家主权和地区安全，并增强两国空军在装备和作战程序方面的协同能力，改进联合空中战术行动。
就地理位置而言，阿哈弗拉空军基地距离伊朗仅300千米左右，F-22从这里起飞后，数十分钟内就可以打击伊朗的主要军事设施。此前，美国空军已经在该基地驻扎了KC-10空中加油机、U-2侦察机和“全球鹰”无人侦察机。
从积累作战经验角度看，美国空军认为“猛禽”有必要经受沙漠地区环境的磨炼和考验，以便在这种恶劣条件下能够保持良好的出勤率和作战效能。当时，F-22突然部署到中东地区，很大程度上是利用了阿联酋与伊朗之间的领土争端，使得海湾局势更加扑朔迷离。
在阿哈弗拉空军基地部署期间，“猛禽”曾经在波斯湾上空借机奚落了伊朗空军的F-4战斗机。2013年3月，一架F-22在执行护航“捕食者”无人机的任务过程中，发现了伊朗空军的两架F-4。于是，美国飞行员驾驶F-22飞到了F-4的下方，在伊朗飞行员丝毫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查看了F-4的武器挂载情况。接着，美国飞行员将F-22拉升至F-4的机翼左侧，并一语双关地告诉伊朗飞行员：“你们真的该回家了。”
公布空袭战果
颇具讽刺意味的是，“猛禽”第一次参战并不是针对空中目标，而是地面目标。此次参战的F-22战斗机隶属于美国空军第1战斗机联队。在第二波空袭行动中，该机投放了两枚454千克的GBU-32联合直接攻击弹药，直接命中了一座建筑。在新闻发布会上，梅维尔将军向媒体展示了F-22取得的战果，照片左侧画面是“伊斯兰国”位于叙利亚中北部拉卡市的总部大楼，右侧画面是大楼右侧已经遭到摧毁的指挥与控制中心。
F-22拥有低可探测性、高机动性、超音速巡航和超视距作战等诸多战术优势，在诸多方面可谓独步天下，更适合摧毁空中目标，而不是用于攻击装备低级的极端恐怖组织。因此，“猛禽”战场首秀并非战术要求，更多地是美国在组建反恐联盟过程中的政治需要。
自从美国空军前参谋长约翰·江珀首次将“猛禽”的角色比喻为在战争第一天“踢开防空系统的大门”后，F-22留给外界的印象应该是凭借着隐身能力攻城拔寨，甚至首次战绩的画面被设想为一架米格战斗机尾部拖着浓烟而坠落。然而，五角大楼展示给外界的照片是F-22投放的精确制导炸弹在一栋建筑物上炸开了一个洞。
照片一经公开，立即引发了有关这些画面源自何处、拍摄自何时的热议。初步判断认为这些照片不是F-22拍摄的，除非它已经秘密改装了瞄准吊舱，但这有可能破坏它的隐身性能和超音速巡航能力。从建筑物的影子来判断，图片是目标在遭到攻击前、后拍摄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同角度暗示这是由围绕目标飞行的同一平台拍摄的，最有可能是一架无人机。然而有不同意见认为，从画面中的车辆来判断，照片是由侦察卫星在轰炸前、后两天拍摄的。联想到此次空袭行动是在夜间进行，照片上的影子显然是在白天，因此这种判断有一定根据。
9月23日，美国广播公司网站刊登的一张照片，显示一架F-22结束了空袭叙利亚任务后，在返航途中接受空中加油。飞行员在驾驶舱内展示了一面折叠的美国国旗，意在展示“猛禽”的强大空中优势。
实施升级改进
从第五代战斗机的发展来看，首次参战的F-22已经具备精确对地打击、机载电子攻击（AEA）和情报、监视与侦察（ISR）等多种作战能力。此前，美国空军在“猛禽”停飞期间见缝插针，着手实施了“增量3.1”（IncreIlaelat3.1）升级项目，通过改进相关的硬件和软件，使其更具杀伤力，并增强了生存能力。
电子攻击是“增量3.1”的另一项重大改进。这项升级为F22的APG-77有源相控阵雷达增加了合成孔径雷达（SAR）模式和AEA能力，增强了对敌方雷达的地理空间定位能力，利用软件升级增加了聚焦APG-77雷达波束的能力，不仅可以实施干扰，还能够“烧毁”敌方雷达，并可携带8枚小直径炸弹（SDB）。在试飞评估中，“猛禽”飞行员可以独立发现地面活动目标，并从中选取优先打击对象，显著提升了精确打击能力，为首次参加实战并精确攻击地面目标扫清了技术障碍。
根据2012年预算计划，美国空军已经着手实施“增量3.2”（Increment3.2）升级计划，具体升级工作划分为A、B、c三个阶段，陆续提升作战能力。F-22通过升级武器接口和软件，将能分别制导8枚SDB，可以携带大离轴角的AIM-9X“响尾蛇”近距格斗导弹和最新型的AIM-120D超视距导弹。此外，美国空军还将为“猛禽”加装一套自动预防撞地系统和电子防御系统。
美国国防部的一名高级官员在F-22首次参战后，强调了它能够作为一种ISR平台，指出“猛禽”可以将这种“独
无二的能力”带到作战中。他表示，该机拥有综合航空电子设备和一套完成的传感器，可以搜集各方面信息，因此，“猛禽”在首先作为一种先进打击平台的前提下，还适合作为一种ISR平台。
F-22将两种角色合二为一后，可以更好地理解战场空间，同时可以为协同作战的其它平台提供信息，从而产生一幅更加全面、清晰的空战态势场景。可见，该机凭借着出色的战场情报搜集能力，通过各种雷达和传感器，实时搜集瞬息万变的战场空间随时出现的各种信息。
然而，“猛禽”并非十全十美。目前存在的最突出问题是无法充分发挥自身的信息优势，为第四代战斗机提供更加及时的战场数据，这是美国空军为确保F-22的隐身性能而犹疑不决的结果。目前，美国空军空战司令部正在积极寻求新的技术，力求早日突破“五代到四代”数据共享的限制，尽快实现五角大楼憧憬的“作战云”（combatCloud）构想。[编辑/秦蓁]
作者：温杰
来源：《兵器知识》2014年第12期
